“摇橹”是一项传统的我国独有的船只驱动与驾驭技术,历史悠久,社会贡献巨大,本源性技术含量高。为了响应市委市府建设“名城名都”的号召,提高宁波的城市品位,今郑重建议,对其作适当的发掘研究,比照“龙舟赛”而组织全国性或大区性的竞技比赛,并筹备“非遗申报”。
一、摇橹悠久的发展史和巨大的社会贡献,宁波摇橹的可领风骚之处
1、宁波河姆渡文化遗址里有两处世界最早的桨橹。公元二世纪时东汉刘熙的《释名》中有“橹,膂也,用膂力然后舟行也”的记载,明确了使用“橹”能够驱动船只。
2、橹是中国所独有的。摇橹是省力、高效和易掌握的技术,民间早有“一橹抵三桨”的说法,因而遍及大江南北,特别是长江中下游的湖泊、江河港汊,以及山东等地。在数千年非机械力驱动与驾驭船只的历史长河中,发挥了巨大的运输功效。早年的江浙,宁绍平原,在没有发达的公路系统、没有安装船用柴油机之前,几乎全部靠摇橹行船,维系民生。
3、郑和下西洋与远航东非的历史壮举里,在通过赤道无风带的时候,只能靠摇橹驾驭航船。在宝船遗物和模型里,可以明显的看到船舷双侧多支橹的痕迹。
4、1949年百万雄师渡大江的记录片里,有大量的側舷多橹的渡船竞发的珍贵镜头,它为人民解放事业作出了巨大贡献。
5、文化魅力与群众基础:正因为摇橹的历史渊源和生产力文明价值,有些地方和领域,有关人士和单位已经有了保护意识和措施。如河姆渡渡口,只允许使用摇橹渡船;宁波港口博物馆有摇橹物品,并宣讲讲橹的意义。所以,发掘与传承摇橹技术有民意基础。
6、宁波的摇橹特具“领风骚”之处,具体表现为:
(1)、历史性地适应了我国古代的地缘经济,贡献突出。在上海尚未发育为大商城大港口之前,宁波大运河出海的镇海口和市内三江口就极其繁盛地融汇了“北洋船帮、南洋船帮、江浙内河船帮”(来自辽宁、山东、苏北的船帮,商贸史称北洋船帮;南洋外海、粤闽等地的,称南洋船帮)的货物转口与贸易。三江口船舶种类繁多,大小各异。人力船的最大吨位可达三五百吨,普通2-10吨的船只在海面和内河上星罗棋布。最多的“橹”有8-12支,分布在側舷和船尾,它们能够配合风帆航行。“五口通商”之后,虽然主航道上有了机动船舶,而民间的运输主力仍然是摇橹船群;
(2)、依据船的类型,有多样摇橹方式。目前笔者初步统计到的有五种:一是普通的内河船及摇橹摇法;二是“小船快摇”的快船,用较高频率中等幅度的摇法,在河道上兜揽快捷服务生意,类似如今出租车;三是“高频低幅摇法”,特别用于装运液体状货物,使船只平稳前行,以防溢散;四是配合海上帆船进出港时的“低频低幅”行进,运量大,也可用于无风条件。橹的支点距水面较高,比较费力,但却可靠;特别是第五种,是“过头甩”的乌山船摇法,船体两头尖,能顶水逆流而上行。橹安装得较陡,能“跳几跳几”地借用挑起时人的体重给橹加力。宁波乌山船在奉化江等处常见,且常常通达于钱塘江一带,很有效能。
二、摇橹技术的本源科学
1、摇橹为中华先民淳朴地利用仿生学原理的技术成果,受鱼类摆尾的启发而来,是一种生产劳动的实践总结。摇橹为立姿,可一人或多人操作。摇橹时,推拉转换用力,人的姿态与力度自然舒张,疲劳程度较之撑杆、划桨等其它方式减轻很多。在太湖上,宜兴、苏州与上海之间,两人摇橹,能在八九个小时内把3-5吨货来回往返。
2、与划桨比较,摇橹高效,省力,防疲劳。划船只能是坐姿和跪姿,单向使力,容易疲劳。同时,划桨必然有出水入水的提桨投桨动作,效率变得低下。龙舟赛尽管气势如虹,而运动员却疲敝不堪。
3、摇橹的科学性:技术分析表明,摇橹时,橹面击拨于水体,靠水的反作用力驱动船只前进。橹正反翻转击拨,与前进方向形成夹角,船体就获得了该夹角余弦矢量的分力而前进。这样以来,明显的技术优长为:(1)、除变换桨面方向的暂短瞬间,即橹的推拉变位外,整个时间都在使力,都在作功;(2)、摇撸时舒张有度,一推一拉的人体体位变化使劳动者有“不曾预先安排”的休息与调整,使脊柱(臂),肱,股,腿,脚运动有了“节奏”,人体的疲劳感得到缓解或延迟(请参阅本文附图中力的分析)。
三、建议
1、提请市文化局、体育局考虑,可否组织“摇橹比赛”,以弘扬民族技术文化,提升宁波品位与影响力。至于选择与限定项目,船只类别,场地(湖面或河流),规则等,宜在研究后另做筹划。我们相信,比起龙舟赛的单一竞赛速度,摇橹比赛无论在速度、技巧、负重等环节上,一定会更为丰富精彩。
2、提请市科协、文化局、江河运输管理部门考虑,可否花一些精力研究考证摇橹的技术科学性和社会贡献,作“省级申遗”,等到条件成熟,再考虑提升到国家层面以及国际层面。
以上报告,难免粗浅,恳请指正。
宁波市老科技工作者协会
2017年5月14日
附图:摇橹使力示意图
记事:2017.3.27周治梅访问了奉化江上的已经83岁的摇橹传人,做了记录。值得记述的是:
乌山船有奉化,特别是萧王庙地方的乌山船;萧王庙为方形船尾,而其它地方的是尖船尾的。
萧王庙,独有的是用“黑饭树”大枝干作橹嘴子(铰链),称其有自润滑作用,为其他任何地方所未见。当然也有熟铁作球铰链的。
行船最大吨位是5.2吨。客船多安装双橹,小货船多为单橹。
最远到达的河流是钱塘江。
他们参与过解放舟山群岛的战斗,立有战功。